于无声处听惊雷武汉封城后一位科技工作者的观(2)

20世纪的下半叶是发现病毒的黄金时代，大多数能够感染动物、植物或细菌的病毒在这数十年间被发现。1957年，马动脉炎病毒和导致牛病毒性腹泻的病毒（一种瘟病毒）被发现；1963年，巴鲁克·塞缪尔·布隆伯格发现了乙型肝炎病毒；1965年，霍华德·马丁·特明发现并描述了第一种逆转录病毒；这类病毒将RNA逆转录为DNA的关键酶，逆转录酶在1970年由霍华德·特明和戴维·巴尔的摩分别独立鉴定出来。1983年，法国巴斯德研究院的吕克·蒙塔尼和他的同事弗朗索瓦丝·巴尔-西诺西首次分离得到了一种逆转录病毒，也就是现在世人皆知的艾滋病毒（HIV）。其二人也因此与发现了能够导致子宫颈癌的人乳头状瘤病毒的德国科学家哈拉尔德·楚尔·豪森分享了2008年的诺贝尔生理学与医学奖。

发现病毒只是人类认识病毒的第一步，现在，尽管人类已经对病毒有了更多的认识，但是却还没有找到抵抗病毒的有效方法。一旦出现病毒感染引起的疾病，就没有根治的办法，特别是流行性病毒感染疾病，至今都只能采取保守地防并发症的被动疗法。从艾滋病到突发性沙斯（SARSA）再到禽流感，都是病毒在作怪。而且人类还暂时对它们没有什么好办法。更令人担忧的是，不知道它们在什么时候会以何种方式在什么地方再次对人类发起攻击。

很不幸，这种担忧变成了现实。正在准备迎接2020年新年的人们完全没有想到，位于湖北省武汉市汉口二环外新华路北段的华南海鲜市场（图2）成为了新型冠状病毒在武汉流行的引爆点。

图2 位于武汉汉口的华南海鲜市场

2019年12月，中旬到月底，华南海鲜市场内有人出现类似感冒引起的肺炎，在周边几家医院看病。其中有几个患者到位于菱角湖路的湖北省新华医院求医，被对流行性传染病有高度警惕的张继先医生重视并最先向院领导汇报，从而引起国家重视，于12月31日关闭了海鲜市场，并派出卫健委专家赴武汉调查了解情况。

更不幸的是，由于对这次新型冠状病毒的认识不足，使病毒的传播一度处在失控状态，给全市和全国人民的生活带来了严重影响，出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全国紧急避疫的局面。武汉首当其冲，直到现在（2020年3月），武汉仍处在全市封城状态。

■ 封城前武汉发生了什么？

2020年1月23日，武汉市发布一号通告，全城公共交通工具停止运行、居民全部在家中不要外出，全市实行封城管理。这一前所未有的举措，震惊了武汉，也震惊了全国，影响到全世界。为什么要采取如此紧急的措施？因为武汉发生了严重的可以人传人的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在人群中出现爆发式传染，形势十分严峻。如果不果断采取措施，后果将不堪设想！对于正进入春节假期的中国人，这一纸封城令，有如一声惊雷，响彻全中国。

封城前，武汉发生了什么事？这得从一家医院说起。大家从多家媒体发表的信息已经知道，最先发现并上报这次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是湖北省新华医院，又名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图3）。

图3 位于汉口菱角湖路边的省新华医院

2019年12月27日，常年坚守在一线的呼吸科医生张继先在医院接诊了两名患者，是附近小区的一对老夫妻。两人当时的症状很像流感：发烧、咳嗽、喘息，医院为其做了肺部CT片检查。

第二天看到胸片后，张继先医生觉得有些异常，她让老两口把儿子也叫到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显示，一家三口肺部有相同的表现。后来的事情表明，这就是新冠肺炎毛玻璃结节典型CT。“一般来说，一家人来看病，很少三人同时得一样的病，除非是传染病。”张继先敏感地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即向医院领导作了汇报。

而就在前一天，医院还来了一个华南海鲜市场的商户，一样的发烧、咳嗽、喘息，一样的肺部表现。之后两天，医院门诊又收治了3名来自华南海鲜市场的患者。7名患者症状和肺部表现一致，只是轻重有区别，这个情况进一步引起了张医生的注意，于是他向医院进行了第二次上报。29日下午，院内专家对这7例病例进行了讨论，并在随后再次向区、市、省级疾控处报告。这样，武汉市按照国家卫健委规定最早正式向国家主管部门通报了在武汉发生的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同时，这家医院在院内采取了相应的防护措施，并将其中的6位患者转到专门收治传染病的金银潭医院，留下一位隔离治疗。由于措施得当，结果没有一位医护人员感染。

这样，在2019年年底，武汉医疗系统基本上已经获知从汉口华南海鲜市场传出了新型病毒感染的肺炎聚集性发病病例，病毒正在送检中，于是在武汉医院系统内部开始流传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流行性传染危险的预警，这是源于职业敏感和行业内信息交流的小范围预警。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武汉中心医院的李文亮医生，在微信同学群中发布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流行性传染危险性的信息，这是继武汉新华医院向官方报告后在自媒体上首次公开发布的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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